在北美多维新闻网上的「海外华人」栏目里,读到两则关于新西兰中国留学生的新闻。上面一条是「新西兰华裔学者为中国留学生价值求实论证」,下面一条是「新西兰破获贩毒案 五名华人留学生被警方拘捕」。
从上一条三月十日的新闻里看到,叶宋曼瑛教授批评国人将留学生视为下蛋的「Cash Cows」,没有认识到留学生在增加文化认同、增进新西兰与世界的联繫和拓展贸易管道、建立起新西兰国民间与海外人士的个人关系……等方面的作用,她认为国际留学生们能带给这个小岛国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而下一条也是三月十日的新闻却报导,新西兰五名华人留学生因涉嫌一起特大贩毒案被当地警方拘捕。他们被指控在进口的15个花岗岩板材托盘中隐藏高达67公斤重的康泰克感冒药,这些感冒药足可以提炼20公斤重的冰毒,价值高达300万纽币。 而他们的年龄最大的才二十二岁,最小的才十七岁。
这正反两面的新闻凑在一起,纯属巧合,但却很精确地折射出留学生问题的重要。
国际留学生每年带来大概二十亿纽币的收入,制造四万五千个工作岗位,光交学费就是六亿。再加上亲属探望、回国省亲以及在本国的衣食住行开支,留学生真的可以讲是新西兰人的「米饭班主」之一了。
世事总是有利也有弊,留学生带来财富也带来罪案,极少数留学生为利所诱,走上绑架、卖淫、贩毒的不归路,年纪轻轻就身陷囹吾,甚至客死他乡。让生其育其的父母,痛失孩儿,亦令华社侨界随之蒙羞。
「留学垃圾」曾一度成为留学生的代号,为此在前几年,凤凰卫视还与本地留学生有一段过节。某些虽未涉罪但生活奢华挥霍的留学生,因为过于招摇与炫耀,也受到诟病。
每当有留学生出事,指责这些误入歧途的孩子们「罪有应得」、「不懂自爱」或「缺乏家教」,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做到的。但很少同胞推及已人想一想,这些年轻的华人子弟,远离父母来异邦求学,有如娇嫩纯真的羔羊,步入社会的虎狼丛林,他们往往受物欲驱使或损友利诱,一念之差失足,酿成千古之恨。不仅是他们的父母伤心,他自己伤心,我们也应该感到伤心。
前年我曾往伊顿监狱探视一组华裔犯人,其中大多数是留学生,有位高大的男孩子流泪痛悔,他为收回几千元债务限制他人行动自由,被控以绑架勒索罪名,重判入狱六年,在辗转押解的铁窗生涯里,这个年轻人尝尽狱中黑暗煎熬。他告诉我,同狱的有近百多留学生,有的还与国内亲人失去联系,也无人探视。他那年轻而已饱经沧桑的面孔,至今历历在目,难以忘记。
过去曾有过帮助留学生的热心人仕与机构出现,但是由于缺乏华社整体力量的重视与支持,只能在小范围内排忧纾困。我们的华社除了有接收留学生寄宿的家庭之外,似乎与留学生绝缘了。当年侨界,有新人登岸,只要找到宗亲同乡,说两句家乡话,就会受到接待照顾,先有栖身之所,又能果腹,再另图计,一代一代相互帮忙走了过来。现今这些宗亲组织也不复存在,同乡会等社团倒是有了二百多个,且人多势众,当年相互扶持照应的传统,反而淡化了,否则,或可帮帮这些孩子们。
「为中国留学生价值求实论证」和「留学生贩毒」两则新闻同时出现,虽属巧合,但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