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网讯(记者杨新才报道)2月3日,凌晨5时。室外的温度已是-16℃,与乌鲁木齐市外环路相邻的盛大花园小区一栋楼房一楼一个房间的灯亮了。男主人盛灼龙起床匆匆吃完妻子准备的早餐,轻轻推开屋门。一股寒风袭来,他赶紧裹紧身上的大衣,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盛灼龙是北园春蔬菜批发市场的一名批发商。进入冬季后,每天早晨他要在这个时候起床,到市场后要先搭好货车的车篷子,生起火炉——这是冬季经营蔬菜必需的环节,否则,鲜灵灵的菜就会被冻坏。
6时,蔬菜零售商陆续到来,盛灼龙将头天晚上从菜农那里收购的鲜菜批发出去。
盛灼龙除了批发,还要零售。最近天冷菜价高了,有些精打细算的顾客也早早来到批发市场,买上1公斤、2公斤,这使他的工作量加大了很多。“他们也不容易,就是为了省点钱,所以他们买我也卖。”盛灼龙说。
11时左右,一车900多公斤的菜全部卖完了。拆篷子、清理货车、保养、加油,13时多钟回到家,吃饭,稍事休息。15时30分,记者坐上他的金杯牌小货车,赶往南郊进菜。出门不到1公里,车的电路就出现故障,盛灼龙跳下车捣鼓了一阵,总算重新启动了。“刮风下雨,下大雪,都得跑,一年里就大年初一休息一天。卖菜的都这样,因为市民天天要吃菜。”
北园春有两级蔬菜批发商,每天进货批发量在5吨以上的是一级,这部分人有200多户,从全国16个省区运菜进入市场,每天进货量达1800吨左右。他们只批发不零售。5吨以下的是二级,有300多家,每天进货量有200吨左右,主要从乌鲁木齐周边的菜农那里进菜,他们既批发,也零售,这其中就包括盛灼龙。
北园春的蔬菜是面向全疆批发的,每天进出2000多吨,除乌鲁木齐市场消化近2/3外,其余都销到了南北疆各地。这里还为外地客户代办、代储、代运蔬菜。
一路聊着,走了30多公里,来到农十二师104团蔬菜基地。
在菜农刘恒坤的大棚里,首先进行的是价格的谈判。刘恒坤给自己的毛芹每公斤开价6元。“现在5块8就得批出去,你不能要的太高。”“按现在的生产成本,低于5块我就赔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拉着“锯”。
刘恒坤的每个大棚都生了4个炉子,全部烧煤加温。刘恒坤说,不生火不行,可是成本就上去了。僵持了一会儿,盛灼龙给刘恒坤递了支烟,开始聊别的。半个小时后,谈妥了价格:每公斤5.6元。盛灼龙说,现在的菜一天一个价,基本上每天都得先说价。“那你批发多少钱?”“6元。”
盛灼龙选菜很认真,对菜洗得净不净都很在乎,“我们虽然是小本生意,也要靠质量、靠信誉生存。现在消费者讲究得很,菜不干净、蔫了都不买。你拉来的菜质量不好,没人买,你就得失业。你和菜农订了菜,又不来拉,或者不及时结账,菜农也会不理你,所以,里外都得做好。”
在基地谈好几个棚后,我们又赶到5公里外的西山农场。从16时30分来到蔬菜基地,盛灼龙就不停地这个棚进,那个棚出,到傍晚7时多的时候,他终于有空歇下来,路过一家小店买了瓶水,出了门扬起脖子就灌了下去。“太渴了,太渴了。”扔掉水瓶子,盛灼龙又跳上了车。这个下午,他与8家谈好了价,订了800多公斤的毛芹、樱桃小萝卜和芥菜。
盛灼龙今年42岁,从1996年就步入菜商行列,开始靠小三轮跑,后来换了个二手双排座,2006年买了这辆货车。妻子有时也帮他出菜,现在全家4口人就靠他批菜生活。他说,政府对菜商很照顾,政策好,只要车上装的是菜,在收费站都不收过路费,但空车要收。也有头疼的时候,一次车上多拉了30多公斤菜,被治超站挡下,要罚500元。“好话说了一大堆,交了200元才放行。”盛灼龙说,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再没超载过。
时近黄昏,盛灼龙估计菜农已备好了菜,便一家一户去装车。他收菜时,先用刀子把包装袋底部的塑料布划开几个口子,然后架空。“这是在控水。菜农是把菜从洗菜的池子里直接装进包装袋的,100公斤菜起码有10公斤水,菜农不管控水,过秤时也不按比例减重,自己不控,我就亏死了。”
最后一包菜装好时,已是22时05分了,其间,他只喝了一瓶水。
寒夜中,我们开始往回赶。驾驶室四处漏风,车门的四周用旧毛巾、手套堵着,仍挡不住寒风侵入。盛灼龙裹着大衣边开车边擦挡风玻璃上的霜,记者的脚冻得有些麻木了。“你准备买辆好点的车吗?”
盛灼龙听了哈哈大笑,“我要买得起好车,就去干大事业了。”
(来源:新疆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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