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新西兰镜报》和新西兰中国城网站联合创作)
四月一日晚,《镜报》编辑部接到了来自奥克兰北岸警方的新闻通报,称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调查,警方终于破获了当地帕瑞莫瑞莫(Paremoremo)监狱内发生的一起犯人神秘死亡案,五名涉嫌杀害狱友的嫌犯和一名同谋被警方逮捕。至此,此一轰动了全国的人命大案终于水落石出。
上个月的第一天,二十三岁的萨摩裔犯人吐伊.法阿瓦伊(Tue Fa’avae)被狱警发现倒毙在帕瑞莫瑞莫监狱东配楼的监舍楼道内。法医检验表明,法阿瓦伊是被他人残忍的砍死和刺死的。他的颈部被刺中多刀,大动脉血管破裂,头部还有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凶徒的杀人手法极其残忍,且如此血腥的大案居然发生在号称拥有全新西兰最严格保安措施的北岸帕瑞莫瑞莫监狱内,这些因素使得本案受到了媒体的格外关注。警方在社会舆论压力和受害人家属的强烈要求下,不敢怠慢,抽调了大批刑侦专家参与了对此案的调查。
为了寻找法阿瓦伊遭杀害一案的线索,警方于事发第三天对案发监区进行了仔细的搜查。警员被分成数组,每组有八人(包括两名法证专家),对该建筑物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排查,其仔细程度甚至达到了连一块砖、一张纸片都未放过的程度。最终,警方将怀疑目标锁定在十一名犯人的身上。经过进一步排查,警方确认其中的五人涉嫌直接杀害了法阿瓦伊,另一人涉嫌同谋杀人。
四月二日中午,《镜报》记者赶到北岸地区法院,现场聆听了六名杀人嫌犯第一次出庭的过程。当六名年龄在十九岁至二十八岁之间的嫌犯被押入一号庭审室时,记者不禁对他们在庭上的表现感到震惊。记者所坐的位置与犯人隔离区仅半米之遥。当庭审室犯人专用通道的大门被打开时,首先传来的居然是一阵说笑声。进入庭审室后,记者看到六名嫌犯身穿草绿色囚服,被狱警用手铐两两的铐在一起。他们有的表情麻木,有的一脸无所谓,有的人无聊的用手敲打着隔离区的玻璃幕墙,如果这不是在法院中,外人甚至感觉不到他们是在接受一场审判。当庭审结束六名嫌犯退席时,记者看到一位留着冲天长发的嫌犯居然满脸笑容的和另一人说着话……
应嫌犯律师的请求,法官不允许媒体公布他们的姓名和庭审照片。
本案被警方破获后,受害人法阿瓦伊的家属如释重负。他们较早前曾对监狱的管理工作提出了强烈批评。死者的哥哥辛辣的称,他的弟弟虽然是一名犯人,但被关到监狱里是来赎罪的,而不是来送死的。法阿瓦伊因盗窃罪被判入狱五年,事发前一直在帕瑞莫瑞莫监狱里服刑。
据了解,位于奥克兰北岸奥尔巴尼(Albany)地区的帕瑞莫瑞莫监狱是奥克兰地区除了伊甸山(Mt Eden)监狱外的另一所大型监狱,总共关押有681名犯人。该监狱拥有全新西兰唯一的“最高安全警戒级别”的监区,里面关押的全是最危险的重刑犯。历史上许多发生在奥克兰地区的大案要案的主犯在定罪后都被关押在这一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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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瑞莫瑞莫监狱实景(摄影 《新西兰镜报》记者 许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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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瑞莫瑞莫监狱实景(摄影 《新西兰镜报》记者 许明之)
由于近期有关监狱管理和惩教署工作的争论甚嚣尘上,本案的发生再次凸显了这些问题的尖锐性。
代表监狱工作人员利益的惩教事务协会(Corrections Associatio)日前发表了一份报告,将奥克兰两大监狱的管理批得一无是处。
该报告引用了一位刚刚参观完两座监狱的澳大利亚惩教官员的话说,帕瑞莫瑞莫和伊甸山监狱普遍存在着“脏、乱、差、松、散”等问题。与Mt Eden监狱相比,帕瑞莫瑞莫监狱的状况尤其恶劣。这里的厕所出奇的肮脏,瞭望塔上无人值守,监狱所应有的外围巡逻也没有,其内犯人的管理也相当的松散。这位澳洲监狱官员用“大垃圾场”来形容帕瑞奥里奥监狱的情形。当这位澳洲官员参观这座监狱时,该监狱的人似乎怕“家丑外扬”,很不欢迎他的来访。待了没一会儿,这位澳洲官员便被要求离开。
Mt Eden监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这里同样存在着设施严重老化和犯人非常松散的现象,不过,他们对客人至少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态度。
这位澳大利亚惩教官员形容,奥克兰的这两座监狱的管理水平比他所到过的北美、澳洲和亚洲的监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镜报》记者认为,监狱的管理问题其实反映出的是犯罪的日益猖獗。就在四月一日同一天,有最新的消息传出指2008年新西兰的警方接获的报案数量和警方破案率双双创出新高。据统计,去年全国范围内民众向警察做出报告的案件数量较前年同期增长了1.2%,即较前年多出了5001件,创近10年来的新高。其中,暴力犯罪数量增长了5.2%,涉毒和反社会行为案件增长了4.2%,性侵犯案件增长了3.3%,诈骗案上升了18.9%,入室盗窃案上升了4.3%。在治安形势不断恶化的同时,警方的破案率也有所提高。在46.7%的民众报告的案件中,警方皆能够将犯罪分子抓获,这同样创出近10年来的最好成绩。
另据惩教部自己的数据显示,2006年时,惩教部管理着涉及72,500宗案件的定罪者的服刑或假释工作,2008年这一数字上升到86,000宗。该部预计,此一数字将在今年上升到10万宗。
犯罪大潮的汹涌而来,不但令民众的安全受到直接的威胁,也带来了监狱的管理问题。如何加强监狱的管理,令其成为改造失足者的真正有效阵地,也自然成为了一个新的课题。但说到底,此一课题的解决对遏制犯罪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有效减少犯罪的措施还是在于一个国家和家庭的道德和价值观教育问题。
就在前不久裁决的一起外国游客遭杀害的案件中,受害人家属在电话中向罪犯的某位亲属说道:“他(指罪犯)的行为让你的家庭陷入了可怕的羞耻中,而令我的家庭陷入了可怕的痛苦中!”这位亲属居然答道:“我们并没有感到羞耻。”
( 《新西兰镜报》记者 许明之)